2010年10月1日 星期五

午夜的藍色閃電 (上)





其實我很擔心車子會因為油耗盡,突然(第八度)在停在路上,又或者只是我騎車技術太差,無法精準用扭傷了一星期的右手控制油門。

總之,警察在路中間把我攔了下來,他靠近我時,我不免被他一臉細皮嫩肉嚇到,原來熬夜執行勤務也可以保養得這麼好?然後他要求我拔下口罩,還好經過一大串的天龍文化洗禮,我已經漸漸習慣天龍人的無禮。

摘下口罩,才想到警察該不會以為我是通緝犯之類的可疑人物吧,我開始不正經地竊喜,想說等下可以憑著以前跟越南新娘打交道的記憶,跟他亂掰越南腔國語。摘下口罩後,他突然臉一個勁湊上來,我以為他要親我(事後證明我想太多),差點一拳貓過去。「妳有喝酒嗎?」『痾...沒有啊(吐氣)』「喔那沒問題了,因為我看你騎車歪歪斜斜的,好像有點問題。金拍謝」『那是因為我騎車技術本來就不好,哈哈哈.......(再度手舞足蹈與大師一邊癡笑一邊歪歪斜斜地騎向遠方)』

然後我們在巨石陣橋墩下的賽車小徑繼續探索著深夜,右手邊遙遠的河岸旁樹立的路燈像一盞盞插在童年生日蛋糕上的糖彩細枝燭火,都市裡的秋風捎來一抹鹽巴和汙泥的味道,似乎足以摧毀任何在深夜時段燃起的癡心妄想。過了一個彎又一個彎,鯉魚潭似乎就在眼前,我問大師,這是正確的路嗎?比較像是通往不知名深山僻嶺的鄉間小路吧?還是說我們已經在前往某條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上了?

不停的疑問,卻絲毫沒有停車問路的跡象。可是有時,坐視生命即將發生的混亂比停止混亂這回事更讓人充滿生命力,帶著賭徒個性期待某件糟糕的事情發生是否已達到無可就藥的地步,如果毀滅就讓它毀滅吧,這個世界的人們都在討論中年焦慮實在太令人厭煩,淹沒在空虛寂寞需要愛的嘴臉也讓我感到畏懼。而如果什麼事都沒發生卻可以得到比nothing還大的狂喜和感動,你預期差勁的事情發生卻什麼災難也沒降臨,難怪順理成章地解釋了為什麼悲觀主義者總是無病呻吟但又一副身心舒暢的欠揍樣子。

這陣子沉溺在其中,追求極端處境下的虛無帶來的高度心理反差,應該就是露露血脈相承的賭徒基因遺留我體內的稀罕證據之一吧。(待續)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