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7日 星期二

八月三十一日 我在奧斯陸


「他教我騎車和划船
教我怎樣用20%的動力達到極速而不被抓
限速50就開60 限速90就開108

她用英文跟我講解成年問題
她教我要記得用牙線
用過的東西要歸位

他們討厭極端保守
但過了許多年才買錄影機

他們都是奧斯陸人
記得我們走過的所有地方

他雖然有點耳聾
但是堅持要聽荒謬的話
比如:你覺得什麼最棒?你胸前掉了餅乾嗎?

他們認為智力成就高於運動成就
他們同情名人,支持保護隱私

他們把我變成批判的讀者
蔑視信口開河的文章
但是我帶什麼人回家他們都熱烈歡迎

他們從不錯過夜間新聞
他做了測試,然後自豪地告訴我們他有藝術家氣質

他說看重從軍經歷的人都是傻瓜

她對毒品持容忍的觀點
他想禁止在公園裡烤肉
民主是最好的選擇

她認為碧姬芭杜應該幫助人類而不是幫助動物
他們尊重我的隱私也許尊重過度

他們教我宗教是弱點
我不可置否

他們從不教我做飯,或者建立人際關係
但是他們看起來很快樂
他們從不告訴我友誼如何瓦解
只要還是陌生人
朋友就只是虛名

他們讓我挑食
她說我可以為所欲為
可以決定做什麼、愛什麼人、住在哪裡」 -《Oslo, 31. August》

忘掉《紐約我愛你》和莫名其妙的《上海我愛你》,不需要加油添醋的討喜配樂和炫技炫到意圖不明的運鏡,Joachim Trier回到乾淨純粹的電影語言:讓一座城市、一個人、和他終結的一天,在八月盛夏的奧斯陸如一燭殘火搖曳,發著冷光。

走過人生困境,現在也還一直踉蹌往前走的人,一定能理解片中男主角瀕臨崩潰的瘋狂眼神卻始終吊著溫柔微笑的怪異表情,理解不是每個使勁擠出殘餘力量的人,都可以幸運地躍過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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